听说要新政了,商贾们非但没有畏惧,反而颇为振奋。
这商税,竟是收的很顺畅。
今年通州所缴纳国库的银子……不少。
而杨一清,更是两袖清风,其余诸官,也知自己是被庙堂诸公寄以厚望,都卯足了劲,也大抵能做到两袖清风。
整个通州,一派新气象。
何况,杨一清爱民如子,士绅百姓,无不欢颂,今年,京察之中,几乎整个通州上下官员,都得了‘称职’的评价,实是鼓舞人心。
杨一清方才脸色缓和了一些,这一年来,自己确实也对得起称职二字,总算……没有白费心血。
他微笑道:“前些日子,有一群百姓,上了本官的衙里来,齐声歌颂,本官,实是愧不敢当,本官在任,不过是为百姓们,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,百姓们的歌颂,本官……受之有愧。”
众人都笑了起来,那此前的武清县令朱杰微笑道:“怎么是受之有愧,这简直是理所当然。不说别的善政,只说一条。那保定府,收了税银,除了上缴国库之外,其余的,统统截留,那么多是银子,可曾惠及百姓?不曾!却是拿去和西山钱庄勾结,和商贾沆瀣一气……哎……”
说到此处,他皱眉,而后一副鄙夷之色,接着又欣慰的道:“可是明公,深知百姓之疾苦,这地方所收的税赋,足留有二十七万两纹银,俱都分发百姓,为其纾困。这……不是天大的善政吗?难怪百姓们为明公歌功颂德。”
杨一清笑了。
另一个县令道:“何止是这样的简单,明公更厉害之处,就在于,为了防止这些本该分发百姓的银子,被墨吏贪墨,还特发行了银劵,让百姓们,用这银劵采买柴米油盐……这才令人欢欣鼓舞啊。”
杨一清面带微笑,这确实是他的得意手笔。
在他看来,通州若和保定府一般,一味和商贾勾结,那么这新政,不过是肥了商贾而已。
既是新政,当然是要惠民,因而,他将银子为储备,作为银劵,分发穷苦百姓,百姓们拿着这银劵,可去采买商品,此后,再将银劵收回,用真金白银进行结算。
这实是利民之举。
杨一清笑吟吟的道:“新政草拟的时候,齐国公提出了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;他这话,是没有错的,可是……这八个字,保定府没有做到,通州却是做到了,老夫只这些许善政,倒是教人见笑。”
虽是说见笑,却是面带得色。
“这陛下和百官,若知明公如此爱民之举,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。”
正说着,却有快马来,有差役匆匆进来:“到了,到了,圣驾行至五里之外,就要到了。”
所有人都拉下了脸,个个紧张起来。
杨一清忙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冠,虽是紧张,却还是露出了从容不迫之色:“诸公,随吾接驾,且记了,万勿御前失仪。”
…………
弘治皇帝的圣驾至此。
自进入了通州,这沿途的官道,竟是没有了人烟。
弘治皇帝反是觉得奇怪起来。
好在,他没有多说什么,等到了通州北驿,下了车马,便见杨一清率通州上下诸官上前,却还是距离了弘治皇帝足够的距离,远远的遥拜。
弘治皇帝在百官拥簇之下,走至杨一清的面前。
看着在泥泞之中拜下的诸官,面色温和:“诸卿不必多礼,迎接朕的行驾,想来辛苦,杨卿家,朕看你,又清瘦了。”
杨一清从容道:“多谢陛下关照,臣感激不尽。”
说着,他起身,抬头,看到了许多的老熟人,诸官都朝他微笑致意,他心领神会的微笑,等目光不经意的接触到了方继藩,却见方继藩也朝他乐,杨一清便绷着脸,而后朝弘治皇帝道:“陛下远来,不妨先行至北驿歇一歇。”
弘治皇帝四顾左右:“朕一路来,鲜见百姓,这是何故?”
杨一清道:“百姓闻天子圣驾,岂敢当面。”
弘治皇帝便没有说什么:“先进通州城吧。”
于是,杨一清打头,领着圣驾入城,圣驾自是直接安排进了通州府衙。
这一路,到处都是军士,所过之处,处处井然。
弘治皇帝在通州州衙坐定,诸官在列。
弘治皇帝叹口气:“朕入城来,依旧不见百姓……”
杨一清道:“陛下,百姓们已来了。”
弘治皇帝一听百姓们来了,眉毛一挑:“噢,人在何处,朕来此,就是为了见百姓的。”
片刻之后,便见一群百姓浩浩荡荡进来,来的还真不少。
弘治皇帝乐了,摆出了慈和之色。
却见这些百姓,个个头戴纶巾,穿着儒杉,彬彬有礼的样子,待入了堂,纷纷拜下:“草民见过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…………
第三章,继续……看看极限是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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