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寻琢磨着,这婚不能成吧,哪怕是名誉上的,也不行。
陆辰九得意地说完,见魏寻脸色看着不太对,突然脑子一灵光,又迟疑了。
“魏老板??莫非您对那丫头——”
魏寻放下茶杯,笑了笑,“君子不夺人所好。”
陆辰九愣了秒,越发明白:
“不不不??魏老板若是喜欢,陆某心甘情愿割爱!只要码头上的事儿,以后您多罩着些就行!”
魏寻笑了笑,不言语。
陆辰九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心思,收回视线,忐忑地喝茶。
苏黎在房间闷了一天,不吃不喝,谁也不见。
秦凤云知道整件事后,翌日一早,火得去陆家大闹一场。
陆辰九恼羞成怒,对着秦凤云骂:
“你们日后还要感激我的!苏黎跟了我,我保证她这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!”
“呵!陆辰九你多大本事当别人不知道?你在码头上苟延残喘,还能嚣张几日?”
陆辰九脸色铁青难看,还要骂下去。
秦凤云动作更快,命令家丁把陆宅一通打砸。
陆老夫人拄着拐杖,在佣人的搀扶下走出来,几乎要跪下。
“亲家母??亲家母,别打了,我代辰九跟你们赔不是??老天啊,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??”
陆老夫人痛哭不止,跪下地来。
秦凤云发泄了通,叉腰站在陆府门口:“陆辰九,想娶我女儿,除非我死了!”
话落,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了。
陆辰九看着满院子的凌乱,一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。
见老母亲哭倒在地,他又赶紧过去搀扶安慰。
秦凤云带着人刚回到家,张妈迎上来:“夫人不好了!大小姐不见了!”
“什么?她不是在房间里吗?”
秦凤云刚觉得心里痛快舒服了点,一听这消息,顿时脸色又变。
“房间没有,我刚寻思着,今儿太阳不错,又是腊八,想让大小姐出来走走,晒晒太阳,敲了半天门没反应,我一推,门开了,里面根本没人!”
秦凤云匆匆忙忙地上楼,冲进女儿的闺房一看,当真没人。
苏薇不知从哪里窜出来,不紧不慢地道:“你带人出门不久,我看到她也出去了。”
秦凤云回头:“你看到她出去你不拦着?”
苏薇挑眉,一副很无辜的样子,“出个门而已,我干什么要拦啊!再说,我有什么资格拦着人家?”
秦凤云恨恨地瞪了她一眼,懒得计较,转身下楼。
“张妈,快让人去医馆问问。”
“派人去了。”
刚说着,门口有人奔进来,“夫人,夫人,老爷说,大小姐今儿没去医馆!”
秦凤云心里猝然一凉,又道:“赶紧去宁府打电话,看看大小姐有没有去找宁大小姐。”
“好,夫人先别担心,大小姐可能就是心情不好,出去散散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
秦凤云怎么不担心。
陆辰九那种王八羔子,混账东西,用这种手段逼迫黎儿下嫁,放着谁也接受不了。
她怕那傻丫头一时想不开??
电话打了,宁府那边也说,苏黎没去过。
秦凤云坐不住了,立刻吩咐:“快!都出去找!一定要把人找到!”
“是。”
家丁散出去没多久,便有人匆匆跑回来。
秦凤云刚坐下,见状又立刻起身:“怎么样,找到了么?”
家丁冲进来,结结巴巴地道:
“夫人,刚碰到打渔的李老头,他说在河边看到一个女子跳河,他想去救,可没来得及,便跑回来喊人,我们的人得到消息,立刻赶过去了。”
秦凤云眼前一黑,身体朝后跌了两步,张妈赶紧把她扶住。
“夫人,夫人,您先别慌,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大小姐啊,大小姐不会做那傻事的??”
秦凤云镇定下来,气若游丝地道:
“走,去河边看看。”
他们一行人赶到河边时,苏泽也从医馆那边赶过去了。
河面上早已什么都没有了,只除了湍急东流的河水。
说来也怪,往年这个时候,水位降低,最深处也淹不死人。
可今年冬季雨水多,这条河比往年这时候水位高出不少。
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,坠河肯定是凶多吉少。
“黎儿??”
秦凤云看着河面,愣了几秒,又命令:“快,四处去找找,赶紧找找。”
家丁散开,赶紧沿着河岸找寻、呼喊。
很快,有人跑回来。
“夫人,这是不是大小姐的风氅?”
秦凤云回头,接过那条暗青色的风氅,嘴里呢喃了句“黎儿”,悲痛过度,人便昏了过去??
“夫人!夫人!”
苏黎以为自己死了。
不是上了天堂,而是入了地狱。
浑身滚烫,如烈火焚烧一般,她难受地呻吟,然而才刚刚动弹,手臂就被压了住。
陆宴北看着昏睡中也不老实的女人,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弄根绳子把她捆起来。
一瓶药水快吊完了,他紧凝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。
魏寻见状,立刻出去,把军医叫了进来。
冰凉的细手被人捏住,继而手背一痛,又被贴上了什么东西。
苏黎被这疼痛弄得一惊,眼睫眨了眨,沉重的眼皮逐渐睁开。
这是哪儿??
她过了奈何桥吗?
难道这么快,就又重新投胎了?
视线渐渐清明,脑子里盘旋着一堆问题。
她皱了皱眉,觉得浑身难受的无法形容,连嗓子眼都像含着一块热炭。
“少帅,这位姑娘醒了。”
苏黎听到有人说话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视线转过去,那道挺拔伟岸的身躯已经走到跟前。
眼眸霍然一惊,她定定地看着那人,不敢深想??
难道,陆宴北也跟她一起跳河自尽了?
在另一个世界,还重逢了?
陆宴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见她小脸苍白憔悴,一双眼眸黝黑闪亮,怔怔地盯着自己,忍不住扯唇一笑。
“怎么,溺个水,把脑子泡坏了?不认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