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君成哭爹喊娘的被拉进来:“我招,我全招。”
程宗广道:“再有一句不属实,接着打!”
“是是,”汤君成到这时才醒悟过来,自己如果照实把人不是他杀的、有人逼他认罪的事情抖出来,没有证据还是会挨打。
他如今只恨自己陪二公子游玩的时候没有带上自己府里的人,这时还能给他做个人证。现在倒好,横竖都是死,不如把初二当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。
“初二当晚,小人正等着用晚饭。突然有位大人提着食盒走进来。”汤君成慢慢回忆:“食盒里有一碗八宝饭、炙烤羊肉、还有几道小人说不出来的菜色。哦、对了,还有一壶酒。大人把吃食从牢柱间递给小人,还问小人想不想出去。”
“他说他是家父的好友,家父托他给小人带话,让小人诬…陷是二公子杀的人。”汤君成道:“小人不敢信他,但那位大人说他既然能进入大理寺给小人送饭菜,就敢包小人翻案成功,小人就信了他。后来在堂上小人见家父说侯府谋反,小人想为家父多一份证据,也就跟着说了。”
曹贵清问:“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?”他曾想过对汤君成动些手脚,可惜大理寺看守的严密,没法钻空子。今日在堂上见汤君成翻供他欣喜之余还有些疑惑,到底是谁帮了他,难道是侯府的人想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?
汤君成想了想,实话实说:“那时天色暗,牢里没登,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了。”他又补充:“如果大人将人放在我面前,小人还是认得出的。”
“能够带着饭菜进入大理寺,那这人也定是大理寺的人。”曹贵清道向程宗广道:“程大人,你这大理寺也该好好管管了。”
程宗广冷淡道:“不劳曹大人费心,曹大人还是先将鸽子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。”
“你,哼!”
马珂出来打圆场,她是一名女性天乾,性子向来平和,这时却有点慌忙:“曹大人、程大人,今日先到这里吧。大理寺和刑部当值的官员也该好好审问审问,等有新证据再审也不迟。”
曹贵清站起来:“何时审问曹某是不论的,只是陛下还等着要结果呢。”说完,他大步走了出去。
蒲若斐也被看押回了侯府,不过她并没有与那些天乾挤在一处,看守的士兵将她送回了静思园。
静思园大小奴婢都在,见到蒲若斐平安归来俱是松了一口气。文琦也连忙迎上去,伺候她更衣:“世女,那些人没有为难您吧。”
蒲若斐叹气:“怎么会没有,我瞧他们是什么盆子都想往侯府头上扣。”
文琦见她身上沾的血迹,担心道:“世女,您哪里受伤了?要不要找府里的大夫。”
蒲若斐拽开腰带,疲倦的说:“是汤知县的血,他撞柱去了,溅了我一身。”
文琦将她带血的衣服扔到地上,道:“世女不必太过劳心,相信案子很快就能了解了,也会还侯府一个清白。”
“这几日我确实是累了,”蒲若斐换上便袍后,坐到锦榻上:“无论事情如何,我决计不肯在京城呆下去,总要出去走一走才好。”
文琦想问:她若出京,那把陛下置于何地。忍了几忍,到底没说出口,只是低眉道:“奴婢去给您传饭。”
“慢着,我先去汤池泡一阵,”蒲若斐道:“父亲那里怎么样了?”
“奴婢们出不得园子,看守的士兵也不允许传递消息。”
蒲若斐在园子里呆了十日,这些日子里,她不知道其他被关押的人如何。羽林军的将士天天送些新鲜的米蔬鱼肉,让他们在园子里的小厨房自己做着吃。
蒲若斐让人将食材做成大锅饭,她也不开小灶,每顿由文琦端给她,竟然吃的很多。
正月十四,苏容婳下了旨意。曹贵清查案不利,由正二品大员贬为关四行省布政使司从四品的左参议,刑部涉案数人也分别做了贬调。程宗广看守不严,由正三品的大理寺卿贬为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,大理寺少卿常道鹤代程宗广的职位,官升至三品。淮阴侯蒲四维管子不严教族人不当,被剥去都指挥使实权和正一品光禄大夫散阶,只保留爵位,蒲若斐亦跟着剥去散官官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