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容婳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,比幼时学步时的摔倒还要疼。她道:“想来父皇,已经为儿臣挑好了人。”
陛下道:“朝中赵、蒲两家,一文一武,俱不可独大,一家挑一人入宫,也算公平。”
“据西厂的人奏上来的折子看,赵仁凤无子,就选其侄赵均,蒲侯嫡女蒲若斐养在乡里,数年未回京,更是易操纵的。”
世间安得双全法,世家不仅阻扰她与中意的人在一起,推给她的世家子弟也是随意,一位旁枝和一位养在粗鄙之地不受宠的嫡女。
苏容婳道:“但凭父皇做主。”
她以手扶地,将头深深埋下去,向陛下扣首:“若无他事,儿臣告辞。”
陛下对着她的挺拔背影,道:“若不想蜉蝣撼树,就先长成大鹏。”
苏容婳顿了顿脚步:“儿臣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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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日一过,明府的车队除了打尖,一路就没有歇息过,累得拉车的好马,没走两步就有些喘了。
凭着明将军的权势,驿站里的马倒是可以免费不断的供给他们,可明清还嫌那些劣马不受驯养,不好驾驭。
路上,明湘做主,收拾出几辆精简的马车,将辎重抛在后面慢走,几人先轻便的回到京城。
京里,明府人考虑得周到,事先通知了蒲府,对外只道蒲侯爷托姻亲明府,将自己的嫡女从安城接了回来。
蒲府再怎么不愿意,碍于明将军的权势,也只能打落牙齿往嘴吞。还得挂着笑,反复谢来与他们说这事的明夫人。
蒲老太君最高兴,这近十年来,蒲若斐是她的一块心病,她三番五次要派人去接,却总被蒲侯爷与蒲陈氏阻拦,而不得成行。
听闻这两天,蒲若斐就要回来了,她就放下了佛经,走出被自己布置成佛堂的花厅,开始问起接人的事宜。
不问不知道,一问饶是蒲老太君再如何被佛浸染,再如何清心普善,都抑制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。
蒲陈氏称病,整日带着四岁的蒲若炆足不出户,太医来开的尽是补药,也不知她到底患了什么症。
侯府世女就要回府了,这府中上下也没个打扫的意思,这也就罢了,蒲明氏原带世女住的园子,也只是换了把锁,里头家具的灰尘都有一指厚,也不见个人去抹抹。婢子小厮们也不着新衣,好像与他们无关。
蒲若斌也不请假,反而是待在太学里不着家,要不然就与其他世家子去如意坊喝酒,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府。
唯一让蒲老太君觉得还看得过去的人,是侯爷长女蒲若雯,她命人采办食材,亲自做了些蒲若斐小时爱吃的点心预备下。
是个有心的孩子。
蒲老太君其他不管,只催着人将园子彻彻底底的清扫干净,枯枝落叶都拣出去,有一点不合心意的,就罚银子。
这下,下人们才动了起来,多拨了几个人,忙了两天一夜,才堪堪清扫完。屋子里也烧了几天的火盆,将清冷了近十年的屋子,给捂暖了。
蒲若斐回京那日,明府人特意派了两辆马车送她回府,又随了两三得力的人帮她,怕她受了委屈束手无措。
她在城门处下车,与明氏姐妹告别,明清请她安顿下来,就去明府做客,而明湘抿着嘴笑,浅浅的酒窝露出来,只望着她。
蒲若斐登上明府派给她的新马车,带着蒲德与文琦,同明清等进了朱雀坊才分开。
府门前,蒲若斌同五公子在外迎着,冻了许久也不见人来,不由有些烦躁。
“二哥,你瞧,那不是六妹的马车”
蒲若斌精神一振,理了理腰间的丝绦,他今日可是换上了件华贵的新袍,金银线缝的边,碧玉带扎着腰,描出他修长的身材。
还有头顶上的玉冠,也闪着温润的光泽,其实在寒冷的初春,本不应戴散着寒意的玉冠,可蒲若斌嫌金银冠俗,就执意挑出一顶,给戴上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请轻点ma,真的,陛下的思想正在转变,看到后面小可爱就懂了……
还有蜜蜡的事,其实不是陛下给世女的,只能说这么多…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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