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眼眸的余光里,这会冷不丁的钻进蒲陈氏不自在的怪样,她干扯了扯嘴角,竭力控制着表情,像是要笑,却更像哭。
这么多年了,蒲若斐暗猜,这位继母的心,才是此刻最难捱的。
堂屋里的摆设,就是本着“清疏且有余”的古法布置的,可侯爷也觉得对着蒲若斐,屋子都不敞亮,所有的家具,似乎全要挤到一起,怎么看怎么别扭。
于是再说了几句家族兴衰的套话,就将她打发去看园子了。
被人引到自己的园子里,刚进门,就望见到文琦和蒲德被冷水冻红的手,她们正用抹布擦拭着桌几。
“怎么还在擦”
“主子,”文琦先放下抹布,嘴边呵着双手,边问:“侯爷没为难您吧。”
“没有,其他下人呢”
“婢子们还没有分配到,奴婢和蒲德见他们清扫得不干净,就重新擦了擦。”
地坤不比天乾经冻,蒲若斐见文琦还穿着棉袄,就在干活,便知屋子不暖和:“你别插手,手都要冻坏了,让蒲德将内室扫一扫,其他的等婢子来了再说。”
说着她将身上的裘袍脱下来,披到文琦身上:“你帮我备好从安城带来的玉器,祖母、夫人那里,都送过去,舅舅府上的,我择日带礼亲自去拜。”
文琦道:“主子这次回府,大小姐出力最多,不如也送她几件好玉。人家或许瞧不上,但好歹也是咱们的心意。”
“好,她那里多送两件,父侯其他房里,你斟酌着办吧。”
此后数日,许是有了老太君的那一席话,府里倒是没有故意为难他们的人。
蒲陈氏又称病了,她房里的人也安安分分的,若不留心,在府里根本见不到他们。
这些都是夜里文琦对蒲若斐说的,她说婢子们都传二公子三天没有回府了,白日在场上打马球,夜里就醉在青楼里。
蒲若斐敷衍的嗯了几句,在灯下翻着一本志怪的书页,聚精会神的,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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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蒲若斐正式拜过明府,明清就领她参加各式酒宴、花会,或趁着雪消冰融在画舫上游玩山水,或趁着良辰美景在青楼上赏曲听戏。
捶丸、投壶、双陆,蒲明氏从未让蒲若斐接触过,但她心思玲珑,一学就会,在玩闹里屡屡占魁首,给明清长了不少面子。
蒲若斐也由此结识了不少世家子弟,他们大多修学很深,精通四书六艺,又富贵多金,过着糜烂的生活。
逐渐的,邀游的帖子直接送到了侯府里,世家都知道淮阴侯府的嫡女,是个妙人了。
草长莺飞,蒲若斌道马场的草都长好了,马也肥了,就突的邀她去打马球。
蒲若斐本不欲去,她好马术,但不懂马球规则。
明清听说了,也极力劝她去,说自己将规则将与她听便可,与世家打得对手是御林军的将士,都很有分寸,不会伤人的。
蒲若斐便应下,此后三日,都是明清在明府的马场里教她打马球。
有时打出球的蒲若斐一瞥眼,能远望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小姐在场边,有时再回头去看,场边就一个人都没了。
马球很快就开赛了,不少世家里的地坤都扮作天乾,小心翼翼的挤在前面观看马上人的英姿。
很快,他们就发现了,世家马队的四人里,有一位很陌生的面孔,这张面孔的主人从未在往年往日的马球赛里出现过。
不过这人身姿挺秀,穿着胡袍窄袖、挥着藤柄木柺的身影很潇洒,虽然技巧不多,但贵在射头精准,只要抢到球,就没有虚发过。
再加上她俊秀的脸上总是沉着舒缓,骑着马像在林中漫步,不似其他人般狰狞焦躁,打球更像是在花间游戏,轻易间将御林军的人戏弄得团团乱转,这就更让围观的地坤们一阵春心荡漾了。
不过这些心并没有荡漾太久,随着御林军的连连失手,统领隋轻衣在与那人抢球时,竟慌不择手的向她的马头打去。
眼看着木柺就要打住那匹枣红马的头,红马就要受惊发狂,那人或被摔在马下、或被踩断腿时。
那人就一手硬生生格开了隋统领的木柺,她的另一只手扬起自己的木柺,竟然不留情的击上了隋轻衣的肩头,将人给打翻下马了。
人群中出现骚动,除了开始打隋统领的那人,上场的御林军和世家子都翻身下马,用木柺当长棍,拥到一起,乱棍相击,打了起来。
场外的明湘为蒲若斐的危险惊呼了一声,更为蒲若斐打翻隋轻衣而担忧。她忧虑的看了一眼同扮成天乾的太女,心里想着为那人开脱的说辞。
从上场到现在,不知为何,御林军屡屡挑衅世家子弟,初时谁都不以为意,后来他们的木柺都刻意的擦上了马的皮毛,碰上了马的腿骨。
马匹可是打马球之人最看重的东西,要知道,凡是有一点刮伤,马匹的灵敏性就会受损,这马就再无供主人打球的机会了。
发生摩擦的地方,凡是懂得一些马球的任都看得出来,只是不知道身边的太女,会如何处理。
这事虽不是官服倡半,但像这种斗殴滋事,影响恶劣,定会闹到京兆尹那里,更会交给圣上太女定夺。
那太女会是秉公惩戒呢,还是会偏私于一方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虽然写崩了,但是我不听我不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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