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太后是您的父亲,又有什么罪过被软禁在宫中。恐怕就是太后心悸去了,陛下您也不会去看他一眼!”陈嬷嬷颇有些疯癫道:“奴婢在宫中呆了五十多年,知道美色误国,陛下独宠世女,她一人势大,万一对皇位起了别的念头,迟早会惹出乱子的。”
不等苏容婳开口训斥,蒲若斐疾步由外殿进来,抓住陈嬷嬷宫装的衣领,将她像一根枯木桩子般掼倒在了地上。
“若斐!”苏容婳见她要更进一步,怕打出人命,忙出声制止了她。
蒲若斐退后,想起自己为了苏容婳不惜背叛至亲,摧毁自己的根系,如今这些不想干的人却谁都跑来离间陛下,仍是恼怒非常。
她刚想再上前去说理,却发现陈嬷嬷坐在地上,用自己的长指甲划破了脸,和着流出的鲜血大哭道:“陛下面前都没有王法了,先帝,先帝您看到了吗!您当初让奴婢给世女下药,原来不过想要她欺辱陛下,老奴看了陛下十多载呀……”
皇家的密辛被厉声尖叫了出来,那段不能回首的历史被抹去灰尘,露出它的原面目,在场的人莫不心肝一震。
苏容婳脸色苍白,一手无力地捧着小腹,另一手颤抖着指着人道:“快拖下去!”
陈嬷嬷胡言乱语,对着苏容婳磕头:“陛下大了,不听太后的话了,只听这个贱人的,唔陛,呜呜呜。”
小跑进来的宫监堵住了陈嬷嬷的嘴,将她捆住手脚抬了下去。
蒲若斐去扶苏容婳,挡在她面前问道:“陛下莫不是动了胎气我再让人传一次院首大人吧。”
苏容婳紧紧抓着她,尽管胸口发闷,小腹也有些异样,却仍是不许蒲若斐离开:“别去,朕休息一下便好了。”
蒲若斐挣不开,无法只能扶人入了帐里,探到她冰凉的手,又干脆用锦被将人围了起来。
流光进来了,隔着床帐跪道:“陛下,陈嬷嬷疯了,奴婢们不敢放开她,便来问陛下的意思。”
苏容婳颤着声道:“拖出宫去打死。”
陈嬷嬷是苏容婳的乳母之一,贴身照看了她近二十年,最近几年才被调到太后宫中伺候,一直是帝后身边的得意之人。
如今发了疯,还假传懿旨,跑来顶撞陛下。莫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
宫外京里风波不停,搅得天翻地覆。蒲若斐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,她想出去查个清楚,但此刻又不得不耐下心陪苏容婳坐。
两人枯坐半顿饭时,苏容婳这才觉得心跳不似鼓点急了,便松了口气与蒲若斐依偎在一块。
“陛下好些了”
苏容婳“嗯”了一声,她从被中伸出藕臂由腹前缠上那人的腰,低声道:“陈嬷嬷是朕的乳母。”
“我记得。”
“若不是这次她……说错了话,朕不会要人打死她。”
蒲若斐道:“陈嬷嬷惊了陛下,死罪应当。”
“她是埋怨朕的,朕自从与你有了往来后,就遣她去了太后宫里。许是在太后宫里受了冷落,朕原想着等皇子降生,要她去照料,哪里知道自从朕将太坤宫的宫门封了,她也跟着疯了……”
蒲若斐明白了,无怪那日她见到了吴康的赦书,想来陛下是与吴家达成了某种协定,用吴太后的余生买吴家的荣华依旧。也无怪陛下嘱托让她尽可光明正大地在宫中行走,也不怕半路杀出吴太后,来与她作梗了。
“陈嬷嬷自小伺候先帝,又来了朕身边,一辈子恩宠不断,可惜这宫中最是吃人,多少日子就将人逼疯了。”
不仅无自由,还以争抢到主子施舍下来的渣滓为荣。
蒲若斐生恶寒,不敢想象自己将来也身处这牢笼,就连轻轻拢在身前的胳臂也感觉像是藤蔓,好似要将她缠紧勒死。
她自始至终都不愿在四方宫中做木偶的,今日见了陈嬷嬷满面泪血的惨状,蒲若斐更恍惚了。
自己此时为苏容婳出谋划策,甚至可以替她批红奏章,但等风波尽停后,自己可愿意长留在这拘束着人的宫中
作者有话要说: 下章剧情就加快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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