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问题，我们去姑娘的房里，那里清静，客人想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蒲若斐绕过一个醉鬼，被鸨母拉到上楼的台阶处，忙道：“可是我又不喜欢十分清静。”

鸨母暗暗道这人不好伺候，如果一分银子也没有，就让龟奴把她的马扣下来。

面上依旧堆笑：“客人说什么话，那就多叫几个姑娘去房里陪您玩，您看这样可好”

蒲若斐想了想，道：“不愧是鸨妈妈，这样好，那就去请五位姑娘——”

“哎呦，客人好兴致呀，娇奴快去再找四位姑娘来伺候。”

名字叫娇奴的姑娘盈盈行了一礼，忍着笑自去找人。

鸨母带着蒲若斐推开一间满是花香的女子闺房，请蒲若斐坐到铺着锦绣被褥的胡床上，请她脱下靴子换木屐，又殷勤地为她斟了一杯酒。

这时候姑娘都花枝招展地进来了，娇娘走在前头，看到蒲若斐都眼前一亮，抢着要坐在她身边，纷纷笑道：“好漂亮的小姐。”

鸨母先骂了她们几句不懂事，又朝蒲若斐笑道：“客人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有事尽管吩咐她们去做，这些小孩子不懂事，真是冲撞了客人。”

蒲若斐躲不开，只好被她们簇拥着，眼睛里仿佛都飞进了她们的体香，就忙道：“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鸨妈妈，这里有五个姑娘，就烦请她们去取了琴瑟箫箜篌琵琶来，边饮酒边赏乐，岂不是乐事。”

“都听到了没，愣着做什么，还不快去拿。”

鸨妈妈看着姑娘们鱼贯而出，又笑道：“今夜客人必定劳累，让老身为客人去取几壶合欢酒助兴。”

“妈妈想得周到。”

人都走了，蒲若斐想起从前明清的风流逸事，想必他们置身花丛时不会如自己一般拘谨，不由觉得好笑。她走到栏杆处下望，见多少天乾对地坤趁醉抹油，又想起世家子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地坤，就不禁敛去笑容。

楼里的地坤大胆浪荡，比起藏在深院里的世家小姐公子，自然是诱人许多，天乾想找乐子时就去秦楼楚馆。世家没了，乾京里的青楼没了生意，也跟着倒了不少。

蒲若斐回到房里，思绪乱飞。她想起宫里的陛下，比起深闺里的地坤多见识和果决，又不似楼里地坤的庸俗，需要美色才能蛊惑人，陛下她自有一股掌控天下的气势。或许自己根本不该拿陛下与庸脂俗粉相比，她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。

这五个姑娘在一起，都不如陛下的一根发丝能让蒲若斐动心。

门开了，是鸨妈妈，她抹着粉的脸更白了，有些僵硬的走进来。

蒲若斐见她这副像鱼脱了水的样子，心里猜出一二，想是妥静知道了她来的消息了，便笑问她：“鸨妈妈，你这是怎么了，你的姑娘们呢”

“贵人就不要取笑奴婢了，”鸨妈妈干干巴巴的说话，然后“扑通”一声跪下来：“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，不认得贵人是长公主的近臣，奴婢上有老下有小，请贵人饶命啊！”

长公主的近臣青楼里人多眼杂，万一传出去，落到陛下的耳朵里——妥静是不会放过一丝为陛下添堵的机会。

蒲若斐见鸨母下跪，有些过意不去，就道：“快起来，你又有什么罪呢，是我找不到下榻的地方，所以到这里来。今夜也只是想与那几位姑娘谈琴，不做其他，鸨妈妈可不要多说。”

“是是是，”鸨母唯唯诺诺，保证不出去嚼舌根。

蒲若斐松了口气，她信不信鸨母都没用，就只怕妥静有意将事情闹大，再派人去乾京搅混水。

这个妥静，有渔翁得利的好事做，自然不会缺席。

鸨母这一波未平，哪知房外一波又起。

花瓶碎声，地坤们的尖叫，欢客们的醉骂，都缠到了一起。

鸨母以为大祸临头，吓得花容失色，抱着蒲若斐的腿、拽着她的袖子就不放。

哆哆嗦嗦直道：“贵人饶命，您可要救救奴婢呀。”

也不知是谁在外面天翻地覆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。

蒲若斐听到外面在怒骂：

“什么，叫了五个姑娘真有她的，叫她给我出来！不出来，我就打进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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