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小月亮,高又高,窗户外面静悄悄。】
【我要做个好宝宝。】
【轻轻上床去睡觉。】
……
月色朦胧。
孟烟瘦削的脸蛋,有着淡淡的柔和,她是那样温柔地哄着津帆,她是那样专注地看着津帆……
但愿我的津帆,平安长大。
津帆呀,妈妈时日不长,但妈妈会在最后的时光,给你扫清前面的路障,以后,不会再有人伤害你、吓到你……
手机铃声,突兀响起!
盛时宴站在窗边,接听了金秘书的电话,金秘书忙了一夜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她说:“盛总,找到秦诗意人了!”
盛时宴声音微紧:“地址传给我!”
他挂上电话,微信跟着响了一声,金秘书将地点发给他。
盛时宴看了一眼。
他收了手机,一抬眼对上孟烟的眸子,她很轻地开口:“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,要给一个交代!”
说完,她又看向津帆。
盛时宴喉咙微紧:“你放心!我没有忘!”
……
他走出1004病房。
金秘书正在外头等他,她跟上盛时宴的步子,一边说:“我看她就是故意的!她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,想让盛总去找她。”
金秘书又说:“我已经报警,等到盛总跟她谈完,警方的人就会将她带走,接受正义的审判。”
盛时宴没有开口。
坐到车上时,他想,他会给孟烟一个交代。
到了那间五星酒店。
金秘书提出,一起进去,盛时宴淡声拒绝了。
他独自打开酒店套房门。
秦诗意在等他。
她穿着真丝睡衣,性感身子横呈在深色的沙发上,整个人显得活色生香,她仍如从前那样唤他:“时宴,你来了?”
盛时宴站在门口。
他冷冷地打量她,尔后,慢慢地踱过来一把揪住她的长发,手掌用力一挥……啪地一声,一个耳光扇了下去。
秦诗意的脸颊,顿时红肿起来。
嘴角,也流出殷红的血。
可是,她没有害怕,反而笑了起来,她将自己往他面前凑,她的声音轻而危险:“再打!没有消气的话,再打!你今天不就是冲着弄死我来的吗?”
她说完,盛时宴又狠狠抽了她两个耳光。
她的头,被狠撞在墙壁上。
秦诗意歪在那儿,半天没有缓过神来。
盛时宴揪住她的长发,用力一撞,戾声质问:“我们之间不就是睡一觉的关系吗?我没有给你钱吗,我们不是好聚好散吗?你绑架我儿子,你要弄死我儿子,他才多大啊,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剁了你喂狗!”
秦诗意笑了。
她笑得恍惚:“盛时宴,你究竟是心疼你的儿子,还是怕孟烟再也不要你了?你是怕自己回不了家吧,你是怕自己跟我一样,变成一无所有的可怜虫吧!”
“对了,刚刚你说什么,你说好聚好散?”
“我们凭什么好聚好散?”
“知道【尉来】那个项目怎么弄来的吗?那晚你先走了,你去跟孟烟谈情说爱,我被人灌醉,三个男的把我拖进酒店里凌辱……”
“我怀孕了!宫外孕!”
秦诗意笑得流出眼泪:“我甚至不知道孩子是谁的!流产的时候,医生告诉我,那一次凌辱,我的紫宫受损严重,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!你知道我有多害怕,我不敢告诉你,我继续陪着你应酬,陪着你跟客户喝酒……”
“我觉得你对我,总有几分真心。”
“我做起了盛太太的美梦。”
“但我明明,马上就要得到一切,你却又全都收了回去!就因为孟烟看见我们亲热,你就要让我走投无路!那我付出的青春,那我怀过的那个孩子,那我残破的身体……盛时宴,我又该跟谁清算?”
……
秦诗意,将那些手术单,像是雪花一样撒得到处都是。
她仰头笑着,眼角,全是眼泪。
是,她是狠毒,她是想弄死孟烟的儿子……但是,谁叫盛时宴辜负了她呢!
盛时宴的手,慢慢松开。
他颓然后退一步。
约莫半小时后,他走出酒店套房,神情间有着说不出的晦暗。
金秘书在门口,早就等着掷杯为号了。
但盛时宴却抬手,他看着金秘书很平静地说:“跟楼下的人说,就说津帆的事情是一场乌龙、是一场误会,开一张支票请队里喝茶,算是我向他们赔礼道歉。”
金秘书呆住了。
她猜出上司的意思,这是要放过秦诗意了。
她不由得说:“盛总,太太那边怕是……”
盛时宴抬眼,望着天际升起的骄阳,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:“我会亲自跟她说的……”
他并未立即回医院。
他在车里,抽了大半包香烟,烟雾弥漫开来。
耳旁,都是孟烟那句【给我一个交代】
一直到临近正午,他回了一趟别墅,走到二楼的书房打开了保险柜,从里面取出一份正式文件,尔后才开车去了医院。
病房门推开,小津帆还没有醒,孟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。
她没有休息。
她一直在等盛时宴回来,等他的一个交代。
他进来,孟烟抬眼凝视他,她声音嘶哑:“秦诗意呢?她进局子没有?”
盛时宴没有回答。
他来到她跟前,缓缓蹲在她跟前,他摸了摸她的膝盖轻声说:“送她去国外好不好?以后她不会回来,不会再伤害津帆了!”
孟烟目光骇然。
她死死地看着他,声音凄厉:“盛时宴,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?”
她失笑,
甩了他一耳光:“她去国外?继续当你的情人吗?盛时宴,你让一个几乎害死你儿子的女人,继续留在身边当你的情人,是我见识少还是这事情实在太骇人听闻……盛时宴你是人吗,你是不是畜生!”
她太过激动,全身颤抖,甚至痉挛。
盛时宴用力抱住她。
孟烟却一把推开他,她跌跌撞撞朝着门口跑:“你想放过她!我却不愿意!我现在就去报警!我要让她付出代价。”
“孟烟!”
盛时宴叫她名字,将她拉了回来。
孟烟又甩他一耳光,她骂他:“畜生!禽兽!”
盛时宴生生地受了,半晌,他将手上的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,那东西明晃晃的刺得孟烟眼疼,因为那认得那东西。
那是哥哥证据的原件。
她猜出他的意思。
果真,盛时宴声音很轻地说:“孟烟,这个……能不能换她一条命?”